试论辛弃疾对豪放词的继承和发展(网友来稿)

时间:2022-04-13 19:34:34 教育新闻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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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辛弃疾对豪放词的继承和发展(网友来稿)

山东省青岛市第十七中学高中语文组   黄永

试论辛弃疾对豪放词的继承和发展(网友来稿)

词自产生以来,似乎就掉入了脂粉堆里:专事刻红雕翠,描眉画目。言辞华艳浮靡,香软浓腻。北宋范仲淹的《渔家傲》,呈现出慷慨悲凉的格调,成为豪放词的先驱。至苏轼以诗入词,扩大了词的题材,开拓了词的意境,使词走出了闺情和旅思的樊笼,达到了“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刘熙载《意概》)的境地,词从花间樽前步入了广阔的社会人生。苏轼之后,铁板铜钯,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的代表人物当首推稼轩。辛弃疾词的风格源于苏轼,但由于时代的剧变,使稼轩的词走上了雄奇跌宕,豪迈奔放的道路而具有另一种风格,入词的题材也更加广泛,表现了词人匠心独运,卓尔不群的高人才华和创作方法、写作技巧,驾御语言方面的独到之处。

稼轩的词获得如此令人瞩目的成就,是与他非同寻常的生活经历密不可分的。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人,而是具有雄才伟略,可以出将入相的人物。23岁时,即“壮岁锦旗拥万夫,锦谵突骑渡江初”,仅带数十骑,突入五万人的金军大营,活捉叛徒张安国,率军南归而被委任为江阴签判。但此后,或赋闲散居,或沦为下僚,天生英才却无处可用,只好将一腔爱国之情,报国之志,寄托于吞吐八荒,独立浩茫,“横绝六合,扫空万古”(刘克庄《辛稼轩集序》)的诗词中,从而将苏东坡创立的豪放词,进一步发扬光大。

苏轼是豪放词的代表人物,是豪放派的基石。他用词来抒发政治报负,塑造英雄人物,描写祖国的万里江山,并以诗入词,打破了缘情与言志的界限,使词发展成为即可言情,又可言志,亦庄亦谐,庄媚兼有的文体,提高了词的品格。苏轼的词诚如李清照在《词论》中所说,具有“句读不葺之诗”的特点,但“公非不能歌,但豪放不喜裁剪以就声律耳”(陆游《老学庵笔记》)。这种做法,突破了词律的束缚,使词更具有表现力,更加灵活。辛弃疾在苏轼的基础上,又将豪放词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促成了宋代词坛豪放与婉约两派分流和双峰并峙的局面,且影响深远,直贯元明清。辛词对后世的巨大影响,是与辛弃疾对豪放词的巨大贡献密不可分的。

在词的表现内容上,辛弃疾继承发展了苏词的传统,并超越了苏词。苏词突破了爱情,离别和羁旅的樊笼,以词来书写报国的豪情壮志,农村恬淡的生活和贬居的无限感慨。辛弃疾则更加自觉地开拓创作视野,提高了词的社会功能,特别是集中突出地表现了抗金斗争,并以此作为词的主体。在词中,作者高呼“要挽银河仙浪,西北洗胡沙”(《水调歌头》“千里渥洼种”),要“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高唱“马革裹尸当自誓 ,娥眉伐性休重说”(《满江红》“江水东流”),作者在词中,贯注了对国事的热忱和对抗金的关注。这在词史上,可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如果说苏词抒写的爱国情感,只是涓涓细流,那么辛词抒发的爱国热情,则如汪洋大海一般,汹涌澎湃。

从词的意象上看,苏轼把前人不入词的形象入词。吊古伤时,咏怀送别,过去常用诗歌来表达的情感,他也常常用词来表达,抒发他旷达落拓的胸怀。如《念奴娇●赤壁怀古》、《水调歌头》等,从这些词里,我们可以感触到作者的感情,如长江大河一般,不可阻挡,形成了他的词特有的旷达奔放的特点。辛弃疾的词意象更加雄伟,气韵更加壮阔,景象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和旺盛的战斗性,有更加浓郁的主观色彩。因此,我们看辛词如徒步入山川,只感觉千回百转,姿态飞动,呈现出沉郁顿挫的风格。正如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说:“幼安之佳处,在有性情,有境界,即以气象论,亦有傍素波、干青云之概。”如他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音,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声后名。可怜白发生!”这首词主要是写作者渴望杀敌报国的豪情壮志,用以勉励陈亮,同时也砥砺自己。全词由醉到梦,又梦到醒,三层意思环环相生,。现实的痛苦使他醉酒,而梦从醉中来。梦没脱离现实,但此梦却梦得逼真。梦中他在犒军点兵,弛骋疆场,杀敌报国,功成名遂。这正说明作者把梦境当作现实,梦得痛快淋漓,写得雄奇豪放。但醒后回到现实中来,却“可怜白发生”!

在艺术表现上 ,苏轼以诗为词,更注意词所要表现的内容,而不十分注重协律。故人说他“横放杰出,自是曲子缚不住者”(《历代诗余》引晁无咎语),就说明了他的词有摆脱乐律限制的倾向。如他的《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依杖听江声。”这种词句,与诗已没有什么分别。苏轼的这种做法,解放了词体,打破了词绮罗香泽的传统,把词从闺怨旅思中解放出来,而成为一种抒情咏怀的新诗体。辛弃疾在苏轼的基础上,进一步丰富了词的表现手法,他以文为词,形成了词的散文化倾向,这是比苏轼更大胆的创造。如他的《哨遍》一词就是如此:“池上主人,人适忘鱼,鱼适忘还水。洋洋乎,翠藻青萍里。想鱼兮无便于此。………千古遗文,我不知言,以我非子。”全篇几与散文相似。由于词过于散文化,因而了产生艺术形象不鲜明 ,缺少诗情画 意和感人的艺术力量的缺憾。有时,由于用典过多,又出现了“掉书袋”的毛病。如他的〈〈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一词,尽管王国在〈〈人间词话〉〉中对它推崇备至,认为“章法绝妙,且语语有境界,此能品而几于神者”。但要真正“能品”,非穷首寻典,融会贯通不可。

在风格上,苏轼以豪放为主,间以婉约。和苏轼的词相比,辛弃疾的词则更加多样化,以沉郁悲壮为主导,间以清新,诙谐,淡雅,缠绵。他不仅继承了苏轼的词风,而且向多方面学习。他学楚辞,学陶诗,学王维,学花间体,学李清照。由于博采众家之长,故辛词有的可达一词二境,其外境缠绵悱恻,内境悲愤激昂,形成了外柔内刚,刚柔相济的独特境界。如〈〈摸鱼儿〉〉,表面看去,这首词只是写惜春,留春而又怨春的情感,只是一篇惜时感伤之作。实则抒发了个人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苦闷和对南宋统治者及黑暗现实的不满。故梁启超评之为“回肠荡气,至于此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艺蘅馆词选〉〉)。可见此词,实乃悲愤慷慨之至。

辛弃疾在诗词艺术上的精深造诣,使他的词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产生了“稼轩体”,“于剪红刻翠之外别立一宗”(〈〈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论〈〈稼轩词〉〉),故“南宋诸公 ,无不传其衣钵”(周济〈〈宋四家词论〉〉),且影响直贯元明清。因此,他是继东坡之后,豪放词最杰出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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