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词中豪放苦,拨乱有待今反正(教师中心稿)

时间:2022-04-14 10:47:27 教育新闻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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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词中豪放苦,拨乱有待今反正(教师中心稿)

谁知词中豪放苦,拨乱有待今反正

谁知词中豪放苦,拨乱有待今反正(教师中心稿)

----李清照的《渔家傲记梦》新解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李清照的词作《渔家傲记梦》,作于其生活晚期,气度恢宏,格调雄奇,不同于其词创作“清丽婉转,幽怨凄恻”的主流特点。对此现象,历来词论家众说纷纭:梁启超谓之“此绝苏辛派,不类《嗽玉词》中语”,胡云翼谓之“她借助于梦,幻想着一条精神上可以寄托的道路”,而唐圭璋谓之“在理想的国度中求得精神的慰藉”。这些名家论断均失之偏颇,就词作的意蕴而言,只知其表,就事论事,无助于全面把握词作和词人的伟大人格力量,对词作的主题认识脱离客观实际,有故意拔高的不良倾向。

一、词作内容与现实生活紧密相联

词人借助对现实生活梦境化的艺术处理,表明了对国事的关注,抒发了对现实政治的强烈愤懑,以及对此又深感无能为力的内心苦痛。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重在渲染壮阔雄奇的氛围。“天界”、“云涛”、“晓雾”、“星河”、“千帆”是其中的基本景物,“天界”、“云涛”、“晓雾”上下分列三层,分别代表天界、仙界和人间三种生活境界,而“星河”和“千帆”则是云涛层的主要景物。正是从“晓雾”这一自然景观,可以洞悉词人难以彻底超脱现实的心意。

“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是词作的主干。词人自“晓雾”而“云涛”再到天界,逐步脱离了人间的烦恼,她“原来”是天界仙子,回到了适得其所之地。天界生活如此,惬意,远非人间可比,人际关系良好,天帝和蔼可亲。正在乐而忘返之际,作者却念及人间生活的痛苦无奈,“路长”、“日暮”之际,却仅仅“学诗谩有惊人句”而已。天界与人间生活反差强烈,天帝的美好形象与诗人痛苦的结合,正好委婉地表白了词人的现实理想与政治态度。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是词人再次寻求实现理想的途径。天界的一切努力失败之后,词人便把仙界“三山”当作理想的归宿,虽有大鹏可展翅的强风,但轻巧无倚的蓬舟再欲转的星河中只能凶多吉少,何况《史记封禅书》曾云“三山”相传为仙人所居,可望而见,但乘船而去,临近时即被风引开,终于没有人能够看到。看来词人的种种努力,最终只能以失败告终。

因此,“记梦”集中表明了词人的政治态度,虽心神游离于虚幻与现实之间,但并未被虚幻的情景所麻醉,既没有得到“一条精神上可以寄托的道路”,也没有“在理想的国度中求得精神的慰藉”,而是幽怨婉转又不失矢志不渝地表白了对现实政治生活的关注。

二、关注政治风云的变幻贯穿着李清照的一生

李清照年轻时就具备“不徒俯视巾帼,直欲压倒须眉”的识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使命感对她颇有影响,对时局的关心伴随着其文学创作的始终,表现了女词人“位卑未敢忘忧国”的高风亮节。

李清照生于1084年,18岁时与当朝吏部侍郎赵挺之的儿子赵明诚结婚,赵挺之依附权奸蔡京,为所欲为,甚至倾轧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李清照曾有诗句“何况人间父子情”,“炙手可热心可寒”以示讽喻。

“靖康之乱”发生时,赵明诚正在山东淄州任上,同年举家南迁至建康,针对当时的时局特点,李清照曾有如下遗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绝句》),“南渡衣冠少王导,北来消息欠刘琨”(《无题》),“南来尚怯吴中冷,北狩应悲易水寒”(《无题》)。她希望南宋当政者,应该象项羽那样宁死也不逃到江东,应该起用王导÷刘琨那样的爱国将领收复失地,同时对南宋统治者忘记“北狩”的父兄和失地表示愤慨。

1130年赵明诚死于任上,针对赵明诚死前曾有通敌嫌疑的传言,她追随逃避金兵入侵的赵构,以求说明事实真相,以致沦入难民队伍,颠泊流离于杭州、绍兴、金华等地,直到老死。此后的一些诗赋就能看到闪烁着爱国主义精神的强烈光芒。她在《上枢密韩公、工部尚书胡公》的诗中写道“子孙南渡今几年,飘零遂与流人伍。欲将血泪洗山河,去洒青州一    土。”,在《打马赋》中写道“乱曰:佛狸定见卯年死,贵见纷纷尚流涉,满眼骅骝及騄耳,时危安得真如此?事老矣不复志千里,但愿相将过淮水。”再次表明了她对广大人民生活的同情,以及希望收复北方失地的强烈愿望。

因此李清照在这首词中流露出的政治态度,符合她的为人处事原则和一贯的政治表现。

三、难以超脱源于不可忽视的性别特点

词人的政治态度表现得如此幽怨委婉,欲说还休,主要的根源在于差异显著的性别特点,现以陆游的《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候》与辛弃疾的《鹧鸪天壮岁旌旗拥万夫》,这两首与之同题材的作品,与之予以对比分析:

(一)、“梦境”内容不同。辛、陆二人由于亲身经历过抗金战争,所以“梦境”内容全为真实场面,“当年万里觅封候,匹马戍梁州。”与“壮岁旌旗拥万夫,锦儋突骑过江东。”均于史可鉴。而李清照没有现实经历作依据,对时局的态度只能借助虚幻的想象,则实出无奈。

(二)、感情流露不同。陆、辛二人由于亲身经历过抗金战争,所以失意之时,把壮志难酬的原因直接归为朝廷的投降政策,同时表露出既无奈又愤慨之情。“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之类的感慨,这是心理慰藉的主要方式,可以起到心理平衡作用。而李清照虽然在“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中流露出对时局的不满,却难以找到切实可行的解决方式,悲痛之状也非常人可以理解。看似浪漫的举动,实在不切实际,反而觉得可悲,如此抒情方式,实际表达效果只能与其主流词创作异曲同工。

造成如此差异的根源在于因性别因素导致的经历不同,封建社会的女子们,聪明才智全被扼杀,根本不能步入科举取仕之门,政治上难得有实际作为;李清照对政治生活的殷切关注,只能换来无以名状、难以表白,同时又难得心理平衡的极度沉痛。

王国维曾云:“东坡之旷在神,白石之旷在貌”,在词作分类中,豪放词与婉约词一字并肩,长期以来分类标准有二:其一、以作者的创作风格划分。明张綎在《诗余图谱》中说:“词体大略有二:一体婉约,一体豪放。婉约者欲其词情蕴藉,豪放者欲其气象恢宏。然亦存乎其人,如秦少游之作,多是婉约,苏子瞻之作,多是豪放。大抵词体以婉约为正”,正是此理。其二、以作品内容划分,一般来说豪放词笔力遒劲,境界开阔,气魄宏大;而婉约词则感情细腻,清丽婉转,幽怨凄恻,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诚如斯言,这首词气度恢宏,意境壮阔,想象丰富,颇具豪放词的一切外在特征,同时也仅仅如此而已。忽视词中流露出的那种对政治生活的密切关注,却无法实现又难得找到解脱途径的沉痛心境,则是以前所列三位名家及其他一些词评家认识偏颇之处,这对李清照的人格力量便形成误解,如果拙作能达到为词人正名的初衷,本人将不胜荣幸之至,同时还望得到各位同仁的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