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呐喊》、《彷徨》的艺术风格(网友来稿)

时间:2022-04-13 18:48:29 教育新闻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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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呐喊》、《彷徨》的艺术风格(网友来稿)

作者:陈顺华

试论《呐喊》、《彷徨》的艺术风格(网友来稿)

    内容提要:文章借用刘勰的“志隐而味深”、“虑周而藻密”两句话来概括《呐喊》、《彷徨》的艺术风格。在第一部分提出“志隐而味深”的风格也就是说沉郁的风格是《呐喊》、《彷徨》的基本艺术风格;第二部分指出白描、委婉含蓄的讽刺、借景抒情等独特艺术表现手法的运用,形成《呐喊》、《彷徨》的蕴蓄的风格;第三部分提出缜密而又有诗意美是《呐喊》、《彷徨》的语言风格,即“虑周而藻密”的风格。

关键字:沉郁   蕴蓄   缜密   诗意美

风格,是文艺创作中的一个重要问题。读者要求作家、艺术家创作出具有自己独特风格的作品。在文艺批评、文艺鉴赏中,也必须重视作品风格的研究。

作品的风格,是作品的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相统一所形成的。它既不是单纯属于内容的,也不是单纯属于形式的,更不是单纯的艺术技巧。而是贯穿于内容和形式、思想和艺术的有机统一中的独特性,是作家创作个性的体现。早在六世纪时,我国著名文艺理论家刘勰就对风格问题作了系统的论述。他认为“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沿隐以至显,因内而符外”。也就是说,作家的感情被现实生活所激动而进行创作,通过理性的认识而写成作品。潜藏的情理通过一定的形式表现出来,内容和形式相一致,就形成为风格。他指出作品的风格是由作家的“才”、“气”、“学”、“习”四种因素所形成的,即作家先天的禀赋--才能、气质和后天的学养--文学修养、社会风习等因素所形成。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风格的形成,是作家创作上成熟的标志,它体现于作家一系列的作品中。但风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代思潮、作家本人的思想和艺术爱好的变化,他的艺术风格也会发生变化。在鲁讯三十多年的文学生涯中,晚年作品的风格和他早期的风格是有显著不同的。刘勰用“志隐而味深”,“虑周而藻密”两句话来分别概括扬雄和张衡的风格,是否确切,暂且不论,但借这两句话来概括《呐喊》、《彷徨》的风格,我认为却是合适的。下面试作分析。

杜甫曾经用“沉郁顿挫”四个字来概括他自己的创作风格,南宋严羽却用“沉郁”两个字加以概括。现代学者也有用“沉郁顿挫”来概括鲁迅的《呐喊》、《彷徨》的艺术风格的。我认为,革命民主主义者鲁迅和杜甫很不一样,《呐喊》、《彷徨》的思想艺术也完全不同于《杜工部集》。“沉郁”或“沉郁顿挫”是概括不了前者的全部风格的。但用“沉郁”来说明鲁迅小说的基本风格,还是确切的。

文学作品是通过具体的形象反映生活、表达思想感情的。作家也总是把自己的思想感情寄寓在具体形象的描绘之中的。所以一个作家的作品的艺术风格,主要就体现在他所塑造的形象体系之中。

作家创作时选择什么样的题材,塑造什么样的形象,总是受他的政治立场、生活经历和审美观点所制约的。鲁讯从事文学创作,是出于“‘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这一崇高的动机,所以他自觉地去描写“病态社会中的不幸的人们”,反映“上流社会的堕落和下层社会的不幸”。因此在《呐喊》、《彷徨》中就出现了三种人物形象,一种是“狂人”、夏瑜、“我”等战斗者的形象;一种是阿Q、闰土、祥林嫂、子君、涓生等这样一些受难者、迷路者的形象;再一种是赵太爷、假洋鬼子、鲁四老爷这样一些吃人者、伪善者的形象。这三种类型的人物形象互相补充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体系,反映了当时中国社会生活的重要方面,深刻体现了革命民主主义者鲁讯的深沉的爱憎感情;深切同情广大人民群众的痛苦生活和悲惨命运,极端憎恶那些吃人者和伪善者。但他当时还没有明确认识到中国革命的光明前途和新的领导力量,这就使他的爱憎感情具有“忧愤深广”的特点。在《呐喊》、《彷徨》中,作家的见解、观点是隐蔽在形象体系中的,作家“忧愤深广”的思想感情体现在形象体系中是深沉、含蓄、凝炼的;作品深刻的思想意义是要读者反复咀嚼、再三回味,才会有所得的。这就是“志隐而味深”,也就是沉郁之美,沉郁的风格。

《狂人日记》通过“狂人”的自述表明:狂人对自己将要被“吃”掉的忧虑是那样使人颤栗;“讲道理的时候,不但唇边还抹着人油,而且心里满装着吃人的意思。”“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揭露吃人者时充满愤慨之情;“吃人的是我的哥哥!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狂人有了这一发现以后,心情是多么沉痛;“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救救孩子……”这又是多么热切的呼声!狂人对自己和对孩子们的命运的忧虑,也就是对广大人民群众的命运的忧虑,对整个民族前途的忧虑;对吃人者的愤慨,对封建家族制度和旧礼教的愤慨,也就是对封建主义的控诉。总之,作家“忧愤深广”的思想感情通过狂人这个形象体现出来,就形成了沉郁的风格。

在《故乡》中,当“我”看到三十年前天真活泼的小英雄闰土,在生活的重压下,如今已变成“一个木偶人”,见到“我”还口口声声的叫“老爷”时,使“我”感到自己与闰土之间“已隔了一层厚障壁”而“说不出话”时,心情是很沉重的:一方面,“哀其不幸”,闰土的痛苦生活使“我”深感忧虑;一方面,那个黑暗的社会使“我”憎恶和愤慨。最后,为了追求一种“新的生活”,“我”暗下决心,要在本来没有路的地上,走出一条路来。这是战斗的决心,战斗的激情。《一件小事》中的“我”有敢于自我解剖的勇气和以劳动人民的崇高品质鼓舞自己,继续前进的决心,对封建军阀统治下的“国家大事”和“文治武功”表示愤慨和否定的感情。

“狂人”和《故乡》、《一件小事》中的两个“我”,都是作品中的艺术形象,又都包含有作者自己的身影。作家“忧愤深广”的思想感情溶注在艺术形象中,这就使作品具有沉郁的风格。

在阿Q这个典型身上,深刻地体现了鲁讯对被压迫、被戕害,而还没有觉醒的劳动人民的最诚挚的感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阿Q在政治上受压迫、经济上受剥削、思想上受毒害,都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然而他始终是浑浑噩噩的,曾一度萌发了革命的要求,却又分不清敌我友,不了解革命要解决什么问题,一直到死也没有真正觉醒。阿Q的悲惨命运是使人同情的;他那麻木、不觉悟的精神状态,不仅使人忧虑,更使人悲愤;当然,真正使人愤慨的是压迫、剥削阿Q的赵太爷、假洋鬼子和把总老爷之流。阿Q的悲剧命运使人思考:精神胜利法对人们的毒害是如此之深,怎样才能加以克服?中国农民问题是如此严重,怎样才能解决?这些问题,鲁讯当时还没有找到明确的答案,这就加深了“忧愤”的情绪。这种忧愤感情通过阿Q这个典型反映出来,就形成为典型的沉郁风格。

赵太爷这个未庄的土皇帝,因儿子中了秀才而更加不可一世,蛮不讲理地不许原来姓赵并且还比秀才长三倍的阿Q姓赵,革命风声紧急时惶惶不可终日;儿子与假洋鬼子“咸与维新”,混进革命党以后,又目空一切。假洋鬼子这个地主阶级出身的、洋奴气十足的投机分子,在革命高潮中混入革命队伍,篡夺胜利果实,维护地主阶级的利益。正是他,“不准”阿Q革命。这两个典型充分反映出封建统治者的残暴、贪婪、狡猾、无耻和反动的阶级本性。

鲁四老爷,表面看来,不象赵太爷那样残暴、霸道,一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的样子,本质上是极其虚伪和冷酷的。他嘴里讲的是伦理道德,手里拿的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正是他,把勤劳善良的祥林嫂逼上了死路。

在《肥皂》、《高老夫子》中深刻地揭露了四铭、高老夫子这样一些伪善者、伪君子的卑劣丑恶的灵魂。

赵太爷、假洋鬼子、鲁四老爷、四铭、高老夫子等形象,生动地揭示了“上流社会的堕落”。作家在塑造这些形象的时候,笔端是渗透了强烈的厌恶、愤怒和否定的感情的。

战斗者的形象、受难者和迷路者的形象、吃人者和伪善者的形象,组成一个形象体系,深刻地反映了二十世纪第一个二十五年间中国社会生活的某些本质方面:在这个形象体系中,除了一个“车夫--城市个体劳动者的形象外,还没有出现产业无产者的形象,这是可以从作家本人的生活经历和思想认识中找到原因的。

这些典型形象都是鲜明、生动、有血有肉的,有他们自己的思想感情的;同时也体现了作家的思想感情:忧愤深广。这种思想感情在不同的形象身上体现了不同的方面:狂人,“我”等战斗者的形象,直接体现了作家自己的深沉坚毅的战斗激情,同时也表达了对吃人者的憎恶和对劳动人民的真挚、深厚感情,阿Q、祥林嫂、子君等受难者的形象和迷路者的形象,体现了作家对在反动统治下的广大人民群众的苦难生活和悲惨命运的深切忧虑和同情。赵太爷、假洋鬼子、鲁四老爷等吃人者的形象和四铭、高老夫子等伪善者的形象,体现了作家对他们的憎恶、愤怒和否定的感情。

革命民主主义者鲁讯的“忧愤深广”的思想感情,通过独特的形象体系反映出来,在艺术上就形成一种“志隐而味深”的风格,也就是沉郁的风格。这是《呐喊》、《彷徨》的基本风格。

蕴蓄,是一种独特的艺术表现手法,同时又是一种艺术风格。

《文心雕龙隐秀》篇中说:“隐也者,文外之重旨也。”这就是说的蕴蓄。作家的观点、见解、思想感情,不是全部形诸笔墨,裸露无遗,而是意在言外,寓丰富的内容、强烈的感情于不言之中。蕴蓄,也就是“志隐而味深”。这样的作品,耐咀嚼,有回味。

《呐喊》、《彷徨》就具有蕴蓄之美,蕴蓄的风格。这种蕴蓄之美,蕴蓄的风格,是由各种独特的艺术手法形成的。

(一) 白描中有真意,寓深情。

白描,是中国绘画的一种传统技法,也是一种传统的风格。鲁讯巧妙地把它应用

在小说创作中:用自然朴素的笔触传达出一种“真意”--真实、深刻的生活内容和作家真实的思想感情。这就使作品具有一种蕴蓄之美。而要达到这一境界,是要很高的艺术功力的。

  《药》中有这样一个场景:华老栓两个眼框都围着一圈黑线,在忙着给客人冲茶,康大叔叫嚷着闯了进来,小说接着写道:

     

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华大妈也黑着眼框,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这一段文字,只用了几个修饰语,是十分自然朴素的,却有丰富的言外之意:华老栓夫妇都黑着眼框,不仅是因为这一天为了买人血馒头,天没有亮就起身,睡眠不足,表明他们生活的辛酸;杀害革命者的刽子手康大叔却受到老栓夫妇和茶客们的尊敬,这不正好表明老栓们的愚昧落后吗?那么,医治老栓们的愚昧、落后的良药又是什么呢?作家没有明确回答。用自然朴素的笔触描写人物的动作神态,没有什么粉饰、做作,更没有任何卖弄技巧之处,它的言外之意,读者要反复咀嚼,才能有所领会。

    白描手法中有真意,寓深情,这就是蕴蓄之美。

(二) 讽刺中有真意,寓深情。

 鲁讯一再强调,“讽刺的生命是真实”。他认为讽刺作品必须“写实”,“非写实的讽刺,

即使能有这样的东西,也不过是造谣和诬蔑而已。”他还指出讽刺作品的创作态度应该是很严肃的,“讽刺文学是能死于自己的故意的戏笑的。”假使把讽刺看作只是滑稽,讲讲笑话,那更是有害的。他自己就是以极其严肃的态度对待讽刺艺术的。在讽刺中有真意,寓深情。

   《肥皂》有这样一个场面:在晚餐桌上,四铭从女儿身上收回眼光,“伸筷自去夹那早先看中了的一个菜心去”,可是菜心刚被儿子“夹着塞进他那张得很大的嘴里去”,“他于是只好无聊的吃了一筷黄菜叶”,接着,四铭就以街上的女乞丐孝顺祖母的事例把儿子教训了一顿。这段文字,不仅可以与《儒林外史》中范进丁母忧的那段描写相媲美,而且含意更为深邃。这个例子完全是写实的,“无一贬词,而情伪毕露”,可谓“微辞之妙选”。

    鲁讯还指出:“如果貌似讽刺的作品,而毫无善意,也毫无热情,只使读者觉得一切世事,一无足取,也一无可为,那就并非讽刺了,这便是所谓‘冷嘲’”。所以他主张“有情的讽刺”,也就是善意的、热情的讽刺。

    在《阿Q正传》中,对阿Q的落后、麻木,特别是精神胜利法,是作了尖锐的讽刺的。后来阿Q被诬为抢劫犯判了死刑,衙门里的老爷们要他拿笔画花押,他因为不认得字而感到“惶恐而惭愧”;要他画圆圈,他生怕被人笑话,“立志要画得圆”,“可恶的笔”却不听话,“画成瓜子模样了”,又使他感到“羞愧”。这些描写,使人在感情上产生一种极为沉重的感觉。这是因为作家怀着极其悲愤、沉重的心情来写,作家的热情已经热得发冷了。这正是一种“有情的讽刺”。

   “有情的讽刺”,包含深邃的意义,深沉的感情,不是使人发笑,而是引人深思,是一种委婉含蓄的讽刺,亦是一种蕴蓄之美。

(三) 景物描写中有真意,寓深情。

     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删稿》中说:“昔人论诗词,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这是说得很有道理的。其实,不仅诗词,就是在优秀的小说中,也决不是为写景而写景的。写景,总是为了表达一定的思想感情。

鲁讯说他在小说中,“不去描写风月”。的确,鲁讯小说中没有长段细致的背景描写。但却有不少像闪光的珠子那样的自然景色,如月色和雪景的描写。

《社戏》中描写了月光下的乡村景色:航船在河中驶过,“月色朦胧在水气里”还夹杂着豆麦和水草的香气;“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兽脊似的,都远远地向船尾跑去了。”庄外临河的戏台,“模糊在远处的月夜中,和空间几乎分不出界限”,使人“疑心画上见过的仙境,就在这里出现了。”在《白光》中,却是另一种景色:老童生陈士成第十六次县考失败后,怀着绝望的心情回到寓所里时,伴随他的只有“缓缓的出现在寒夜的空中”的月亮。“月亮对着陈士成注下寒冷的光波来,当初也不过象是一面新磨的铁镜罢了,而这镜却诡秘的照透了陈士成的全身,就在他身上映出铁的月亮的影”。在鲁讯的笔下,月色本身似乎也带有感情了,其实是作家感情的折射:前者衬托了儿童们天真纯洁的性格,又反映了作家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后者表现了老童生的绝望心理和封建社会的冷酷无情,也反映了作家对官迷心窍的人和封建科举制度的鄙视的心情。

鲁讯对雪景的描写也有很深的寓意。

《祝福》描写了雪夜的气氛:“窗外很寂静。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似乎瑟瑟有声,使人更加感得沉寂。”雪花落在雪褥上,本来是不会有声音的,作家却用“似乎瑟瑟有声”来烘托雪夜的沉寂。就在这沉寂的气氛中,“我”回想到白天遇到死亡前夕的祥林嫂的那个场面,脑子里翻腾得很厉害;又是那“似乎瑟瑟作响的雪花声”,“使我渐渐的舒畅起来”。“我”同情祥林嫂的悲惨命运,憎恶“四叔”那样的道貌岸然的吃人者,但又感到无力改变这一不合理的状况,那么祥林嫂活着受罪,死不就是一种解脱吗?然而这种想法又是完全消极的。“我”的心情真的“舒畅起来”了吗?这当然要读者去深入思考了。

在《孤独者》里,既写雪景,又写月色;既写眼前景象,又写童年时代和小朋友一道塑罗汉的回忆;既写人物的思想感情,又表达自己的心绪,更是跌宕起伏,意味深长。

宋人梅尧臣曾说:“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一直被认为是衡量诗歌艺术性的条件之一。《呐喊》、《彷徨》中的雪景、月色的描写,也是达到了这一境界的。

在景物描写中有真意,寓深情,也就使作品具有一种蕴蓄之美。

白描、委婉含蓄的讽刺、借景抒情等独特艺术表现手法的运用,形成《呐喊》、《彷徨》蕴蓄的风格。

语言,不仅是作家塑造形象的基本材料,也不仅仅是作品形式的主要因素,就风格现象来说,它本身也具有独立意义,这就是通常所说的语言风格。语言风格又是构成整个作品风格的重要因素。

作家在运用形象思维进行构思和创作的过程中,一方面要周详地思考,对生活素材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改造制作工作,认识并把握事物的本质,用确切的语言、词藻把它反映出来。“虑周而藻密”。思虑周详,又正确地使用语言、词藻,才能真实地反映生活,揭示生活的本质。这种语言、词藻的特点就是缜密。另一方面,形象思维总是伴随着强烈的感情活动的,“观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作家的才情是象风云一样驰骋的。这就要求使用形象化的、富有感染力的语言。这样的语言就具有诗的情调,具有诗意美。

缜密而又有诗意美,就是《呐喊》、《彷徨》的语言风格。

《呐喊》、《彷徨》的语言,无论是叙述事件,描绘背景,或是刻划人物,都具有:一,精炼而又形象化;二,确切而又生动传神;三,自然而又含蓄等特色。由于精炼、确切和自然,就形成了一种缜密性。同时又由于形象、含蓄、传神,表达了作家的深沉的感情,这就使作品具有诗的意境,诗的情调,诗的韵味,形成一种诗意美和富有感染力。

这里要强调指出的是:《呐喊》、《彷徨》中的许多作品,简直就是用诗的语言写成的,使作品具有浓郁的诗的韵味和色彩。

比如《狂人日记》,“透过疯言疯语”看本质,那么这篇日记就是一篇感情忧愤激越的叙事诗。《伤逝》则简直是一篇充满了“悔恨和悲哀”的抒情诗。《故乡》、《社戏》等也都有很浓厚的诗的韵味。《故乡》的结尾对几种生活的分析,对新生活的希望:“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孤独者》的结尾部分,感情悲愤激越,语言精炼、含义深刻,也同样既有抒情诗的味道,又有哲理诗的特色。

这些例子表明:由于使用诗的语言,这就加强了作品中的诗的意境、诗的情调、诗的韵味,不论是抒情的、讽刺的,或是表达一种哲理的,都加强了作品的诗意美。

缜密而又有诗意美的语言风格,是和艺术表现手法的蕴蓄美相一致、并溶化在蕴蓄美之中的。这两者又都是和作品的形象体系所形成的基本风格沉郁美相一致、并溶化在沉郁美之中的。所以我认为:沉郁、蕴蓄、缜密而又有诗意美,或者说是“志隐而味深”、“虑周而藻密”,就是《呐喊》、《彷徨》的独特的艺术风格。“风格就是人”, 《呐喊》、《彷徨》的这一艺术风格,正是“五四”到一九二五年这一历史时期鲁讯的革命民主主义思想、独特的生活经历、深沉的爱憎感情和艺术修养、美学观点的综合体现,也就是当时鲁讯所独有的“才”、“气”、“学”、“习”的体现。  (完)

 作者邮箱: CHENYIXIAO16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