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雅士 道隐士

时间:2022-04-14 15:20:34 教育新闻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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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雅士 道隐士

  专以经营文字、推销文字为谋生手段的人,算不得雅士,因为你那个"雅"至少有一大半意思是"有偿表演"。演了一番"雅"之后,总是要沽一点名、谋一点利的。如果与此同时再以"隐士"自封自誉,那就是双倍的俗不可耐。真隐士是没有的,努力去做也做不成。隐士的最高老祖宗李耳,即老子,有一句话算是说到家了:我之所以有大患也,在乎我有身。及我无身,我何患之有!听话听音,连大隐士老子在实际上也承认他有很多"患",做不到"避世"。

  清朝人有位年轻的才子蒋氏,有一首很辛辣地讥讽"隐士"的诗:装点山林大架子,附庸风雅小名家。翩然一只云中鹤,飞来飞去宰相衙。这样的角色,算得上什么鸟隐士!

  唐代的一位小文人叫卢藏用,一心想当官,就佯作"隐士",到陕西的终南山假意避世,对朋友司马承祯说"此中大有佳处",对方一语道破:"仕宦之捷径耳。"卢氏后来果真抄近地当了官。

  我认为,"隐士"的级别最低,应予嗤之。比"隐士"稍高明一点的,是"雅士"。当然,"雅士"也不能当得很"纯",多少要有一点钱,一点势,而且越多越好。有人说"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就很懂隐士、雅士的成功门道:第一位的是款子,有名位。

  当年的"曾文正公"即曾国藩,就劝他的老爹"竹亭老人"闲一点,雅一点,隐一点。这位"竹亭老人"有那样富而贵的儿子供养,何乐而不为?为此,便在家里挂上两副对联,一曰:有诗书,有田园,家风半读半耕,但以箕裘承恩泽;无官守,无言责,时事不闻不问,只将艰巨付儿曹。二曰:粗衣淡饭好些茶,这个福老夫享了;齐家治国平天下,此等事儿曹任之。

  这样的闲人、雅人、隐人,老百姓是没有资格去当的,穷文人也当不起。你一定要强行学样,处处玩清高,背地里骂你、讥诮你"叫花子"、"穷措大"的人一定不少,而且人家的鄙夷又是言之有据的。

  有些阔人、贵人一旦只热衷于玩雅,没有别的事可干,那一定是失权失势,大有举目悲凉之意了。当年大军阀吴佩孚与北伐军打仗时,也时时以"儒士"自誉,连给部下发电报,也以诗为电稿,如"寄汝全军众将士,此行关系国存亡--山东吴子玉倚戈再拜。"那时他的"雅"还不是为雅而雅,还不是无病呻吟。一旦大败,失权失势,只好逃到天津做寓公时,那时的画兰画竹、吟诗写字就有一大半是心不在焉的,时时愣神儿了。不过,他有一首诗我还是有一点看重的,这就是在某些败阵倒戈、弃吴降蒋的"将军"看望他并向他索要"墨宝"时,他即兴写的诗是:民国将军尽紫袍,无人再替民操劳。人人都道民生苦,苦了民生是尔曹!

  这样的诗,无论是为雅而雅,为文而文,还是故作忧民之态,沽名钓誉,单就那首诗而论,总归还是有一点"有为"之感,比起曾国藩老父写的那两副对联来,还是显得有分量些。

  "纯"隐士是没有的,即使有,德与才也无大可观处。倒是从心里腻歪"隐士"之名,只是不屑于与大小"贵人"、"名人"纠缠,躲到清静的地方做些正经事、写些正经文的人,使我们多几分敬重。元明之际的罗贯中,原是打过一些年仗的,做过十数万军队的头目。朱元璋成事后,罗贯中本可借此弄个官做做,但他却无志于此,宁可回到深山著书立说,写出了《三国演义》。明清之际的黄宗羲,青年时代也有过很激烈的斗争史,如反对过阉党,斥骂过阮大铖,参与过抗清活动。清朝的官方人士也曾"征召"过他,但他的回答是"身遭国变,期于速朽"。他并没有做"隐士",而是回到故乡(浙江余姚的南雷里)写出了有名的《明夷待访录》等。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叫作"隐居"、"隐身",但他绝对不是"隐士"。 借助隐居、隐身而意在有为有绩者,是雅士的上品;为作出"隐士"的样子而捞取虚名俗利者,是雅士的末品、等外品,说成是废品也不为过。 

 

人民日报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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