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长河:京杭运河[教师随笔]

时间:2022-04-14 10:31:43 教育新闻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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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长河:京杭运河[教师随笔]

江苏省扬州市公道中学 方礼春

千古长河:京杭运河[教师随笔]

千古长河,你已经显得枯瘦,该是寒梅的枝条吧,串连着正散发着幽香的城镇的花蕾。

隆冬,小镇尽头。矮矮的堤岸,衰草凄迷。一道水域,通向悠远,与千年的历史相连。太丰厚的层积,直让站在它面前的我,感到一种威压,几十年的人生,说白驹过隙并不为过。威压也好,短暂也好,我还是努力地整理着思绪,想从眼前这条静卧着的千古长河那儿品味出点什么。

往北是扬州,往南是古渡瓜洲,相对瓜洲这儿是八里铺,相对运河这儿是运西,肉眼看得见的是数里之外的全国八大禅宗寺庙高旻寺,有笋样的河湾旁的宝塔提醒。

这是一条近乎于废弃了的京杭大运河古河道,偶尔,摆桨的渡船会捎上几个过客,缓缓地从水面荡过。也许你很凑巧,碰上一条吼着嗓门的个体运输船在眼前水道中雄赳赳地驶过,驶过后就是寂静。古老的运河根本无须同浅薄的运输船对话。这是一位睿智的老者,深沉中包含着博大与永恒。

开挖它的年代是隋朝,一个只能在想象中浮现的年代。皇命,悍吏,凛冽的寒风中挪动的人群,衣衫褴褛,腹中饥饿,工具简陋。最后,役夫的白骨垒成了堤岸,妻子们的泪水流汇成河水。伟大的,卑微的;卑微的,伟大的。站立在这充满寒气的河岸,我似乎咀嚼出不同人类的内涵和价值。

然后是招摇的龙船从北迤俪而来,相伴的是振天的锣鼓、遮天的旌旗,是北方政治势力的扩展,运河成了一条手臂,一条长长的手臂,传导着强权的力量,扼住偌大沃野、营营苍生。然后是沉甸甸的货船载着膏脂般的太湖大米、彩霞似的杭州锦缎从南向北。北方朝廷的漕运,南方百姓的糟运。一条河,一条维系强权的河道,一条掳掠财富的河道。

历史书上,写京杭大运河,总提醒人们它连接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河流。其实,它更多连接的是张家湾、李家沟,一个个叫得出或叫不出名子的更小的水道。是通向十八湾处的茅檐篱笆、乡户人家,是夫唱妻随、男耕女织的寻常生活。今天是荡舟的莲娃“鷁首徐回”,明天是盛装的新娘下船上花轿,后天该是哼着“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乘船的女儿归省了。

不,不仅仅如此,还有诗人,瘦的诗人,品霜露沐清风的诗人,荷尔德林说:“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诗人是不会让这条世界最长的运河寂寞的。于是,有了皮日休的“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此波。”的感慨,有了白居易“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的发现,有了……

眼前的这条河,河水不再清粼,在它的身旁,有农药厂、造纸厂、印染厂、化工厂……堤岸不再贯通,有杂草、灌木、农家的鸡舍。不就是二十多年吗?当年,刚从师范毕业的我,带着幻想与憧憬,行走在这条河堤道路上,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到家。途中经同学又是同事的家门口,一撮花生米,两块花干,两瓶啤酒。畅谈,闲吹,无拘无束。时光冉冉,虽不说如中年的闰土和迅哥儿相见时叫声“老爷。”但隔膜是客观的存在。地位的悬殊,心中的自尊。或不屑、或不想,冷漠再所难免。回到过去,回到开始都是痴人说梦。唯有眼前的千古长河见证着一代代喜怒哀乐,生老病死,恩恩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