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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摩罗：刘亮程的生命意识》随想
刘亮程对自然与生命的感悟是独到的，纤细的，他的乡村是质朴而诗意的。他在一种冷静大气的叙述中，包容着一股急于外涌的诗情。那是一个激情的诗人对那片爱得深沉的土地以及土地上一切生命最炽烈的爱的表达。
摩罗在心性上与刘亮程如此相通贴近，所以他最能感受到刘亮程对阳光的铺写。阳光同样为他所钟爱。
“自然的生命眼光”其实一直是摩罗的眼光。这一点上，我受到的教育超过了过去30年。我们一直都在用非自然的眼光看问题，走过这30年尚不明白自身为何物，这不是对生命的反动么？原来自然如此美丽，崇尚自然的人如此美丽！
想到我读到的那么多解读摩罗的文字，以及自己写下那些零星文字，突然感到这一切都不能构成对他整体性的、完整准确的解读。哪里会有一个人象他解读刘亮程一般深情到位？总觉得他一定为此而寂寞了。正如Ｈ老师并不能完全懂得他一样。走得太远的人们之间未必有心智和灵性去解读另一个走得同样遥远的人。突然不满那些评介文章的误导，总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真正透彻了他们笔下的人。
刘亮程那段关于万物和谐、共享自然的描写精彩之极，完全不象我们文化圈里生长的作家对生命的体悟与感知，读来令我惊讶继而感动！是的，对虫子，如果人首先的唯一的是恶感，那么想象与感悟也就走到头了。如果是欣赏呢？象刘亮程那样，你就有无数的可能可以展开。这是对一个自然生命的开掘，与另一种物种的沟通。这种视角，体现出人性的伟大。
摩罗在说到“刘亮程最美丽的文字之一”时，我也同时感到摩罗对美丽的事物那么纤细的感悟之心。一个作家遇到这样的解读者是幸运的！摩罗的心地就太纤细，不然他不会为刘亮程心疼小老鼠而拍案叫绝，为这样毫不矫饰的文字欢呼。在这一点上，不曾有如此解读的作家、评论家。
摩罗是感性的，他经不住美的诱惑，他对美有一股强烈的言说冲动，所以他终成不了Ｈ老师所期待的那种十足理性与哲学的人。他所有的思想随笔都是在情感的冲动支配下写作出来的，诗人终究是诗人了。Ｈ如果缺乏这样的感性，所以他才是哲学的。
刘亮程的文字整个是一种诗情的喷涌，所以才获得另一个诗人如此热烈的呼应。字里行间，处处留下他解读诗人，其实也是解读他自己的不可自抑的激动。这样的知者刘亮程还会找到么？
摩罗实在是天生的传道者。他的言说总令我亢奋不已，总令我触目惊心，总走得比我想象的更遥远。这种遥远，正是我热切期望获得的。他不只是在讲刘亮程，他的精神主题远远超出了这个乡村诗人。
只有诗人与诗人之间，只有真正的人与人之间，才会有如此的共鸣。比如阳光，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钟爱阳光的两颗心灵，两个晶莹剔透的、永远睁着童稚般的眼睛的阳光之子！
所有真正将生命展开来生活的人，才会对生命生出敏感。我想，当我的生命作如是展开的时候，当我特别敏感生命这一大主题时，我才成其为人。
摩罗那么看重一个作家灵魂的真诚度，作家面对读者的神圣度。他是一个如此执著于心灵的人。没有人可以否定这个人天成的真挚与无邪的大善，这真是一件让人惊喜无比的事情。他讲到“刘亮程是一个善意到家的人”，对世间万物，那怕小到一朵花、一只虫的喜爱与欣赏……我惊悚这份爱的细腻，我更惊悚另一个作家怀着更大的爱怜与悲悯来包容这份爱。只有爱得更深沉、更博大、更持久、更深广的人，才会从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文字中，读出那份写在兰天和大地上的惊世之爱！
这个一辈子都在呕心追求真诚与大善的人，我相信没有人可以超越他了，无论谁谁的十言九鼎与盖世才华，都是无法面对这一个人的真诚的。在这一点上，摩罗可谓拥有富敌天下的资本。在我眼里，他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他与刘亮程共同构成我对作家这个群体的景仰，我想说，这是两个真正的人、伟大的人！
写于2002.5.16-5.19 阅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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