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不能强人所难
任定保
相传古时候有一位下围棋的能手，他的棋艺在全国是独一无二的。有两个学生拜他为师，跟他学下棋。一个学生专心致志，一边听一边看着老师在棋盘上布子，有不明白的地方还要问上几句。另一个学生呢，听着听着就走神儿，觉得面前好像飞过一只美丽的天鹅。他想，要是用弓箭把它射下来该有多好哇！想着想着，双手不由得做出了拉弓射箭的动作。老师发现了，提醒他注意听讲。可他只听了一会儿，又去想射箭的事情了。后来，那个专心听讲的学生成了出色的棋手，而那个老是走神儿的学生，棋艺一直没有多大长进。这是一个大家都非常熟悉的故事，我们的师长们曾用它来教育过我们，我们今天也经常用它去教育我们的孩子或学生。之所以用它做教育的材料，是因为在我们的潜意识中始终存在着让学生成为出色的棋手的情结。换句话说，我们衡量一个学生是否成功，唯一的依据就是看其有没有成为出色的棋手。不过，这里所说的成为出色的棋手，是指考上了名牌大学的学生。
然而，我每次听到这个故事，就会产生另外一种想法：我们为什么非要逼着不想学棋而对拉弓射箭特感兴趣的人去学下棋不可呢？如果让他去学拉弓射箭，不是更好吗？他那么迷恋拉弓射箭，只要稍加引导和培养，让他成为一名出色的弓箭手应该不成问题。要知道，我们的社会不仅仅需要出色的棋手，也需要出色的弓箭手或其他什么行业能手。不是有这样一句俗语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吗？一个人可能成不了出色的棋手，但有可能成为出色的弓箭手或其他什么方面的能手，那也不是同样有所作为，同样光荣吗？
这与我们常说的因材施教的原则是相通的。现在的问题是，因材施教的道理人人都懂，但就是实施起来比较困难。我认为，难就难在了我们难以把握住每个学生发展的最佳目标。如果我们一旦把握住了学生发展的最佳目标，那其他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那么，要帮助学生确定什么样的目标，才是他们发展的最佳目标呢？无数事实已经证明，一个人成功的最佳目标，不是最有价值的那个，而是最有可能实现的那个。比如，如果他喜欢下棋，我们就有意识地训练他的棋艺，把他培养成出色的棋手；如果他喜欢拉弓射箭，我们就重点教给他射箭的本领，把他培养成出色的弓箭手；如果他是善于冲刺的小马驹，我们就不断地训练他奔跑的速度，把他培养成一匹驰骋疆场的骏马；如果他是耐力超群的小牛犊，我们就进一步强化他的负重远道训练，把他培养成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否则，脱离了学生的实际，目标定得再宏伟、再远大，实现不了，那也是一句空话。明白了这一道理，我们就决不会再去逼不想学棋的人学下棋之类的扼杀人性的事情了。
总之，教育不应该强人所难，教育应该尊重学生的个性发展，要还给学生自主选择的权力，要让学生体验到满足需要的乐趣。什么时候教师不再去强迫所有的不管是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的学生，都去奔那同一个目标，都去挤那同一座独木桥了，那什么时候就是素质教育的春天来临了。
(作者单位：江苏省溧水县实验小学211200)
《中国教育报》2002年10月5日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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