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中国古代诗歌四

时间:2022-04-14 16:15:23 教育新闻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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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中国古代诗歌(四)

 几道《醉落魄》指出:“若问相思何处歇,相逢便是相思澈”,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马致远散曲《双调寿阳曲》说得更明白: 

漫谈中国古代诗歌(四)

  相思病,怎地医?只除是有情人调理。相偎相抱诊脉息,不服药自然圆备。 

心上人才是治病良药,只有“相偎相抱”,才能药到病除。《西厢记》中张生也曾害相思病,“一万声长吁短叹,五千遍捣枕捶床”,可知病患之重;红娘替他开的药方是:“我这病患要安,除非是出点风流汗”,莺莺更将自身当成“好药方儿”;果然,后来偷尝禁果,一夕风流,相思病立刻好了,张生得意地唱到:“畅奇哉,浑身通泰,不知春从何处来?”

《诗经郑风出其东门》: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中国历史上美女如云,有名有姓的就多如牛毛,没有留下姓名的更难以计数。在古代社会中,男性占主导地位,在诗坛上,男性作者也占压倒多数,他们创作了大量的吟咏女性美的作品。美色与爱情一样,在文学作品中是个永恒的主题。古诗中描写美女的具体手法千变万化,但概括起来,可分为两大类:实写和虚写。这两类写法,《诗经》里都有典型的样板。 

先说实写。《卫凤硕人》表现后宫丽人,有“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清人姚际恒对此诗极为推崇,在《诗经通论》中称赞说:“千古颂美人者无出其右,是为绝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八个字确实能当得“绝唱”这个评语,而“手如柔荑”等语,作者只是用自己身边常见的各种事物来比喻美女身体各个部分的细白丰柔,言语质朴,形象浅近,但因时代久远,文字阻隔,这种具体的描写却能给人一种朦胧雅致之美。 

《卫凤硕人》的表现手法后世作品多有借鉴和模仿,如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司马相如《美人赋》、蔡邕《青衣赋》、曹植《洛神赋》、江淹《水上神女赋》等。《登徒子好色赋》吟咏东邻之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所用的“翠羽”、“白雪”、“束素”、“含贝”等比喻,比《卫凤硕人》更有诗情画意。司马相如《美人赋》也写东邻之女:“云发丰艳,蛾眉皓齿,颜盛色茂,景曜光起”及“有女独处,宛然在床,奇葩逸丽,淑质艳光”,极力渲染一个艳光四照的美女形象。 

南朝梁诗人沈约,创“六忆诗”体,这是组诗,由六首诗从不同侧面分咏六种情事。沈约《六忆诗》现存四首,吟咏佳人来、坐、食、眠四种情态,其中“忆眠”为:“忆眠时,人眠强未眠。解罗不待劝,就枕更需牵。复恐旁人见,娇羞在烛前”,生动地描写了男女共枕求欢时女子的娇羞情态。“六忆诗”在六朝以后,还发展为“十忆诗”,宋李元膺的《十忆诗》从各个角度描写佳人的媚态,是典型的艳情诗: 

  瘦损腰肢出洞房,花枝拂地领巾长;裙边遮定双鸳小,只有金莲步步香。(忆行)

  椅上藤花撩面平,绣裙斜罩茜罗轻;踏青姊妹频来唤,鸳履弓弓不易行。(忆坐)

  绿蚁频摧未厌多,帕罗香软衬金荷;从教弄酒春衫涴,别有风流上眼波。(忆饮)

  一串红牙碎玉敲,碧云无力驻凌霄;也知唱到关情处,缓按余声眼色招。(忆歌)

  纤玉参差象管轻,蜀笺小研碧窗明;袖纱密掩嗔郎看,学写鸳鸯字未成。(忆书)

  小阁争筹画烛低,锦茵围坐玉相欹;娇羞惯被郎君戏,袖掩春葱出注迟。(忆博)

  漫注横波无语处,轻拢小板欲歌时;千愁万恨关心曲,却使眉尖学别离。(忆颦)

  从来一笑值千金,无事夸多始见心;乍问客前犹掩敛,不知已觉两窝深。(忆笑)

  怩娇成惘日初长,暂卸轻裙玉簟凉;漠漠帐烟笼玉枕,粉肌生汗白莲香。(忆眠)

  宫样梳儿金缕犀,钗梁水玉刻蚊螭;眉间几许伤心事,不管萧郎只画眉。(忆妆)

关于实写,接下来的《螓首蛾眉》和《软玉温香》两篇还要涉及很多,这里主要讲虚写的手法。最虚的写法,大概是《诗经秦风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这里对“伊人”没有任何具体描写,读者有无限的想象空间,你想让她有多美,她就有多美。 

汉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虚写手法运用得极为成功。《汉书外戚传》记载:“孝武李夫人,本以倡进。初,夫人兄延年性知音,善歌舞,武帝爱之。每为新声变曲,闻者莫不感动。延年侍上起舞,歌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李诗中“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一句,是借用宋玉“惑阳城,迷下蔡”的夸张手法,但更进一步。“倾城”一词,早在《诗经大雅瞻卬》里就用过:“哲夫成城,哲妇倾城”,说的是智慧女子的破坏作用,正话反说,就成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李延年故作惊人之语,用倾城倾国之说,突出地强调美色的魅力。末句口气一转,更用了欲擒故纵的招数:倾城倾国事小,佳人可是千载难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汉武帝是个好色之徒,尝自言:“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妇人”,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李夫人被宠幸后,李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闹出不少故事来,此是题外话。 

汉乐府民歌《陌上桑》描写少女秦罗敷的美貌,虚写手法又自不同:“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绡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怒怨,但坐看罗敷”。罗敷如何美我们没有看见,但可以从别人见到她时的反应了解到她有多么迷人:老少男人一见她都失魂落魄,忘了手里的活计,似乎在那一刻,世界上其它事情都无关紧要了。“来归相怒怨,但坐看罗敷”一句最有意思,因为看见了罗敷(“坐”为“因”的意思),男人回家后免不了拿自家婆娘与其相比,巨大的反差使他心理难以平衡,郁闷之气顿生,没有个好脸色。 

《陌上桑》影响深远许多名家都有模仿之作,如曹植、辛延年、傅玄、陆机、萧纲、李白、杜甫等。曹植乐府诗《美女篇》里的“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就是隐括《陌上桑》里的几句诗。曹植《洛神赋》里的“华容婀娜,令我忘餐”和沈约《六忆诗》的“相看常不足,相见乃忘饥”等,也是这个手法。 

美色可以令人“忘餐”,更会令人觉得“可餐”。晋陆机《日出东南隅行》有句:“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关于“秀”字,《说文》曰:“禾实也”,本义为谷类抽穗开花,引申为美好、秀丽,如《诗经大雅生民》“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和《楚辞大招》“容则秀雅,稚朱颜品”。陆机的诗句可理解为:皮肤如此鲜嫩润滑,象庄稼的果实一样让人垂涎。据唐颜师古《大业拾遗记》载,隋炀帝曾宠幸美女吴绛仙,云:“古人言秀色若可餐,如绛仙真可疗饥矣!” 隋炀帝更馋,秀色不仅能引起食欲,还要被用来填饱肚子。中国的吃文化历史悠久,赞扬美女用“秀色可餐”,赞扬美文用“脍炙人口”,都是从好吃的角度来说的。 

秀色可餐的美女多是天生丽质,不用妆扮也可艳光照人。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王粲《神女赋》“质素纯皓,粉黛不加”、柳永《尉迟杯》“天然嫩脸修蛾,不假施朱描翠”等,都是夸赞天然美貌,无须装饰。苏轼《西江月梅花》的“素面常嫌粉污,洗妆不褪唇红”赞美侍妾朝云,用的是杨贵妃三姐“素面朝天”的故事。宋乐史《杨太真外传》记,妃“有姊三人,皆丰硕修整,工于谐浪,巧会旨趣。每入宫中,移晷方出。……封大姨为韩国夫人,三姨为虢国夫人,八姨为秦国夫人。同日拜命,皆月给钱十万,为脂粉之资。然虢国不施脂粉,自炫美艳,常素面朝天。当时杜甫有诗云: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峨眉朝至尊。”老杜这首诗(一作唐张祜《集灵台》其二)是讽刺杨氏姊妹的专宠,虢国夫人是有夫之妇,却“承主恩”,“朝至尊”,一如妃子。如果撇开这一点不谈,仅从美色来看,虢国夫人正是因为自己有骄人之资,充满自信,才敢不施脂粉,素面朝天,不怕别人与其争美。 

清代国学大家王国维有一首《蝶恋花》如下: 

  窈窕燕姬年十五,惯曳长裾,不作纤纤步。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一树亭亭花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当面吴娘夸善舞,可怜总被腰肢误。

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首词写妙龄女子,除了天然,没有更合适的话来赞其美丽。“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一句,显然是借用《长恨歌》的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白居易这一句虚写,就将杨贵妃的美艳烘托了出来。《长恨歌》中的另一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活脱脱地勾画出一个孤立无助的泪美人形象,让人顿生怜爱之心。古往今来美女无数,要象杨妃那样艳压群芳,赢得“三千宠爱在一身”,只有天生丽质还是不够,更要拥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媚态。清李渔《闲情偶寄声容部》对女人的媚态有精微的分析:“古云:‘尤物足以移人’。尤物维何?媚态是已。世人不知,以为美色,乌知颜色虽美,是一物也,乌足移人?加之以态,则物而尤矣。如云美色即是尤物,即可移人,则今时绢做之美女,画上之娇娥,其颜色较之生人岂止十倍,何以不见移人,而使之害相思成郁病耶?是知‘媚态’二字,必不可少。媚态之在人身,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是无形之物,非有形之物也。惟其是物而非物,无形似有形,是以名为尤物。尤物者,怪物也。不可解说之事也。凡女子,一见即令人思之而不能自已,遂至舍命以图,与生为难者,皆怪物也,皆不可解说之事也。” 

“尤物足以移人”的说法出自《左传昭公二十八年》:“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义,则必有祸”,与“哲妇倾城”、“红颜祸水”一类鬼话一样,是男人将自己淫行的恶果嫁祸于女人头上。但尤物皆怪物一说,实为信言,有诗为证: 

  信知尤物必牵情,一顾难酬觉命轻。曾把禅机销此病,破除才尽又重生。 

这是唐末诗人韩偓的《病》诗,韩偓据说是李商隐的侄子,少有才名,曾得到义山“雏凤清于老凤声”的赞誉。他善写恻艳诗,这首诗将尤物给人带来的魂牵梦绕、禅机难除的相思病,刻画得细致入微。 

中国古代史在很大程度上说,就是帝王史,古代有名的美女,也多出于帝王后宫。清人徐震在《美人谱》中声称:“古来美人,有足思慕者,共得二十六人”,所列举的二十六位美人恰有一半是后宫佳丽。在清代鹅湖逸士所著的《老狐谈历代丽人记》中,一只经两千余年修成西子化身的狐仙,向一书生历数古代美女,“超轶一时之丽”者有三十五人,“跨越一代之丽”者有十人,而“横绝千古之丽”者仅得五人。这五十位美女皆见于书史,其中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后妃或公主,而更多的“琼姿淑质”,则埋没于荒村穷巷之中,不为后人所知。民间盛传的四大美女,西施、王昭君、貂蝉和杨玉环,也有三位和帝王有关。经过人们反复渲染,她们的美貌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不仅可以移人,连花鸟虫鱼都能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形容,最初当是非常精警之语,但被后世言情小说滥用,早已成为套话。据说这两句成语的出处分别是初唐宋之问《浣纱篇赠陆上人》中的“鸟惊入松网,鱼畏沉荷花”和李白《西施》诗中的“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两首诗都是赞美“越女颜如花”。其实曹植《洛神赋》中就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更早的是《庄子齐物论》,其中有“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糜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只是庄子的意思正好相反,是说面对人所迷恋的美色,鱼鸟糜鹿视若无睹,美与丑的标准是相对的。 

不仅动物与人不同,人与人也不同。女人美丽的标准是什么?就是男人的眼睛。但男人的审美观不是恒定的、客观的、统一的,而是因时、因地、因人而变化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环肥燕瘦,百十年一个轮回。况且美色并不是女性的全部,“美心为窈,美状曰窕”(扬雄《方言卷二》),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内在美也很重要,女子秀外慧中,才是男人佳配。“乱花渐欲迷人眼”,一味追求美色,必然失落自己。清黄增有句云:“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有情人最有艳福,所爱之人都是美人。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更愿天下眷属都是有情人!

《诗经卫凤硕人》: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美女之美首先在于面容姣好,描写美女的诗歌也多从面部写起,包括头发、首饰、眼睛、眉毛、脸面、唇齿等。这方面内容较多,我们将全篇分成六个部分,一一来谈。

1.云髻 

描写美发的诗句很多,左思《娇女诗》赞女儿之美,有“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鬓发飘垂、双耳上戴着贵重的饰品,风姿绰约。和凝《临江仙》的“雪肌云鬓将融”与温庭筠《菩萨蛮》的“鬓云欲度香腮雪”,将雪白的肌肤与乌黑的鬓发对照描写,更衬托出鬓发之美。李珣《浣溪沙》“镂玉梳斜云鬓腻,缕金衣透雪肌香”,不仅有美发,还有薄衣下隐隐透出的肌肤的色香,引人遐思。 

古诗中常用“云”字来形容美发的浓密漆黑,《诗经鄘风君子偕老》有“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美发如云,又黑又浓,不屑于使用假的发髻。司马相如《美人赋》的“云发丰艳”,当是借用《诗经》的说法。李贺《美人梳头歌》中的“一编香丝云撒地,玉钗落处无声腻”,描写美人梳头时,如云黑发飘散开来。唐代有一个女诗人赵鸾鸾,《全唐诗》记载:“赵鸾鸾,平康名妓也,诗五首。”这五首诗的标题分别是:《云鬟》、《柳眉》、《檀口》、《纤指》、《酥乳》,描写女子身体的五个部位,都是艳情诗歌,其中《云鬟》曰: 

  扰扰香云湿未乾,鸦领蝉翼腻光寒。侧边斜插黄金凤,妆罢夫君带笑看。 

刚洗过的头发如一抹乌云,馨香黑亮,白腻的肌肤从薄如蝉翼的鬓发后隐隐透出,头上斜插黄金做成的凤钗,色彩艳丽,姿容风流,夫君大饱眼福,自然喜上眉梢。 

云发飘飘是一种美,更多的则是将头发绾成发结,盘在头顶、脑后、或垂在两边,称为发髻或髻子。古代女子发髻式样繁多,争奇斗艳。唐段柯古所著《髻鬟品》中列举的历代宫中发髻有近三十种,清鲍协中著《续髻鬟品》,又加上近四十种。比较流行的大概是徐士俊《十髻谣》中的十种,分别为:凤髻、近香髻、飞仙髻、同心髻、堕马髻、灵蛇髻、芙蓉髻、坐愁髻、反绾乐游髻、闹扫妆髻。排在首位的凤髻最为流行,其谣为:“有发卷然,倒挂么凤。侬欲吹箫,凌风飞动。”唐宇文氏《妆台记》载:“周文王于髻上加珠翠翘花,敷之铅粉,其髻高,名曰凤髻。”可见凤髻直立高耸,有凌风之势,晏殊的词句“待佳人、插向钗头,更袅袅、低临凤髻”(《睿恩新》),就体现出凤髻这个特点。 

历代吟咏发髻的诗句很多,李白《宫中行乐词》有“山花插宝髻”,宫女将山花插在髻子上,别有韵致,皇家贵重,却追求自然俏丽。温庭筠《酒泉子》有“玉钗斜簪云鬟髻”,其中的“鬟”是古代妇女喜欢梳的环形发髻。一种流行的发式是垂螺,即下垂的形似螺壳的发髻,张先《减字木兰花》“垂螺近额,走上红茵初趁拍”,写的是舞女迷人的发式。深受少女喜爱的是双髻发式,显得俏丽,汉朝的辛延年在《羽林郎》中就提到了双髻发式:“两鬟何窈窕,一世良所无”,“两鬟”就是环形双髻;白居易的《井底引银瓶》有“感君松柏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少女的双鬟发式,结婚后合二为一,即为合双鬟, 南宋吴自枚《梦粱录》记录宋人婚礼,即有“男左女右结发,名曰合髻”;这里“暗合双鬟”是指少女为情所动而私奔。双鬟发式到宋朝还在少女中流行,黄庭坚《木兰花令》有“学绾双鬟年纪小”。垂螺和双髻结合起来就是“双螺髻”,如晏几道《采桑子》“红窗碧玉新名旧,犹绾双螺”及姜夔《少年游》“双螺未合,双蛾先敛,家住碧云西”。双螺髻也称“双丫”,张炎《瑶台聚八仙?咏鸳鸯菊》有“白头共开笑口,看试妆满插,云髻双丫”。南宋诗人范成大有一首《夔州竹枝歌》挺有趣: 

  白头老媪簪红花,黑头女娘三髻丫。背上儿眠上山去,采桑已闲当采茶。 

老少都追求美,方式有所不同,“白头老媪簪红花”,是老来俏,“黑头女娘三髻丫”,则是充分展示满头黑发的青春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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